這兩位年輕人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市創立了乳制品生產公司穆福瑞(Muufri,此處取Moo-free的諧音,指不用奶牛的牛奶),并投身到人造奶配方的研制中。創始人之一佩魯馬爾?甘地(Perumal Gandhi)說,基因工程酵母會合成真正的牛奶蛋白,因此他們生產的人造奶將與真正的牛奶非常接近,牛奶的風味和營養物質都能得以保留,這一點是豆奶、杏仁奶之類的替代品所不能比擬的。
“如果我們希望全世界人民轉而食用一種更加可持續發展的食物,那我們就得把它做得和原來的食物一樣好,或者更好才行。”甘地說:“人們不會放棄牛奶,轉而去喝‘植物奶’。但是如果我們的人造奶與牛奶完全一樣,還更便宜,那人們就有可能放棄牛奶,轉而選擇人造奶了。”
讓牛奶更“人道”甘地和他的合作伙伴瑞安?潘迪亞(Ryan Pandya)都是素食主義者。在他們看來,畜牧業是不人道的。他們認為,在現代畜牧業中,奶牛的生存狀況相當不好:它們生活在擁擠的牛欄里,常被去角和剪尾。奶牛還會被注射生長激素和抗生素(編者注:牛奶生產中用到的是牛的生長激素,有觀點認為額外注射生長激素可能危害動物福利,但它不會通過牛奶影響人體健康。詳情請閱讀:“牛奶激素”的是非。抗生素主要用于治療奶牛的乳腺炎,抗生素含量超標的牛奶在生產中應棄用。相關閱讀:法國牛奶如何出農場入工廠)。
此外,為了持續產奶,奶牛每年都要接受人工授精。小牛犢一生下來就會被帶走,因為牛奶要供應給人類。而人造奶的生產過程就可以避免這些動物福利問題。
除此之外,甘地還指出,畜牧業對于環境也有切實的影響(相關閱讀:吃牛肉或許最不環保)。甘地說,與肉類相比,乳制品生產的飼料轉化效率要高一些,但生物工程師還可以做得更好。
“養一整頭牛只用來產奶是低效的。”他說,“你投喂飼料和水,但是它們中的絕大多數都用來維持奶牛的生存,用來長腿、頭和心肝肺了。” 而與之相反,穆福瑞的生產方式就好比是“離體的乳房”,效率要高得多。
在實驗室收獲“牛奶”盡管生產人造奶的過程比較復雜,但它依然比人造肉要簡單多了:不必考慮細胞排列的方式,只要把各種成分按需要組合起來就好。
潘迪亞說:“只需要不到20種成分就能滿足你對風味,成分和顏色的要求,做出你愛喝的奶。”
穆福瑞的產品只包含牛奶中最重要的那些蛋白質、脂肪、礦物質和糖類。潘迪亞和甘地的計劃是把奶牛的相關DNA序列轉入酵母細胞,在適宜的溫度和濃度下培養,并在幾天之后收獲牛奶蛋白。這一過程非常安全。甘地解釋說:“這與之前藥廠生產胰島素等藥物的過程完全一樣。”
穆福瑞人造奶中的蛋白質來自酵母菌,但其中的脂肪來自植物,并在分子層面進行了調整以模仿牛奶脂肪的結構和風味。礦物質(例如鈣和鉀)和糖類則是另外采購再添加到人造奶中的。一旦這些混合物的配比調整完善,“人造奶”的成分就會與牛奶接近。
通過控制成分,潘迪亞和甘地還希望做出更健康的人造奶產品。他們的團隊正在嘗試生產不含乳糖的人造奶,以滿足乳糖不耐受者的需求。他們還研制出了將飽和脂肪替換成不飽和脂肪,但依然保留牛奶風味的乳制品。對于甘地和潘迪亞來說,重現牛奶風味是重要的目標,他們也很想念奶酪、黃油和冰激凌的滋味。
乳制品的競賽甘地表示,希望穆福瑞能在明年春天完善其制品,爭取最早在2017年上架銷售。“人造奶”產品初期的售價預計將是牛奶的兩倍。
穆福瑞并不是研發人造乳制品的唯一團隊。前斯坦福教授組建的“不可能的食物”(Impossible Foods)公司側重于生產非動物的“人造肉”,他們也為其漢堡產品生產配套的人造奶酪。另一個機構“真素奶酪”(Real Vegan Cheese)也在進行類似的工作,該組織由加利福利亞奧克蘭市的生物工程師志愿者們通過眾籌創建。
與此同時,乳制品消費量在世界范圍內逐年上升。在未來,消費者會信任轉基因酵母生產的人造奶,并選擇購買它嗎?對此潘迪亞表示,穆福瑞的酵母菌生產的蛋白質與天然牛奶沒有任何區別,而酵母菌本身也是無害的。
“反對轉基因的人常會擔心轉基因作物四處擴散并占領自然界還,”他說,“而實際上,我們的酵母存在‘生理缺陷’。如果進入自然環境,它們也只能生產出一些牛奶蛋白,并在數小時內死去。”
也有一些乳品專家對人造奶表示了質疑。他們認為,穆福瑞人造奶中20種左右的成分與天然牛奶復雜的化學成分相比依然相差甚遠,這種成分簡單的人工制品是否足以取代天然牛奶還不好說。
不過,這兩位年輕人依然充滿信心。“直到幾十年前,讓奶牛提供牛奶都還行得通,但現在人口越來越多,情況已經不一樣了。”甘地說,“我們必須努力創新,用更好的方式向所有人提供他們喜愛的牛奶和乳制品。”